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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我爱我家】记忆中的老“蓑衣”

作者: 金俊杰   发布日期: 2024年07月05日   来源: 兴隆庄煤矿

低矮的瓦房,平整的水泥墙面上,老家的西屋里经常挂着一件蒲草制的蓑衣。只有雨雪天爷爷才穿出去,印象中大多时间都见它闲置挂在墙上。

爷爷上世纪二十年代出生,他自小闯过关东,爬过火车,做过买卖,挖过煤窑,年轻时候经历很丰富,后来总算在黑山煤矿一个煤窑里,工作稳定下来,一是可以挣更多的钱来养一家老小,再就是冬季可以往一百多里以外的家里拉煤炭供全家老小过冬。其实这些我都是听我爸后来说的,我在老家时尚小,并不记得这些。

记事起,爷爷一直很勤俭。那时候爷爷的退休金几百元在农村也算是可以,但他衣衫简单,一年四季不添几件衣服,夏天黄瓜丝瓜,冬天萝卜白菜,偶尔有改善伙食的虾酱,“虾酱窝头就辣椒,越吃越上膘。”那时的粗粮淡饭我们吃得津津有味,现在回味无穷。爷爷也不是一直抠门的,记得有一年他去了趟开封,给我们带回来老家从没见过的自动铅笔。我和哥姐欢喜极了,带着去学校给小伙伴们看,但笔芯不是随便给的,用完了去他那里领;还有本子,基本都是反正面用完了去他那里换。现在想起来真的是苦涩,当时真就养成了节俭的习惯。

所谓勤俭,俭是他的一方面,勤才是他的个人标签。他作为退休工人,不仅管理着家里老小的田地,还独家创造“炉胆”走乡串户为别人盘炉子。“刮风当电扇,下雨当出汗”他的口头禅一绝,他很达观,不仅喜欢劳动,还在劳动时编出很多顺口溜——劳动并快乐着。就是穿着那件蓑衣,那时我正学着柳宗元的《江雪》——“千山鸟飞绝,万径人踪灭。孤舟蓑笠翁,独钓寒江雪”,那时候,我觉得他就是那个“蓑笠翁”,他是独自在田地里劳动,有蓑衣保护着,也不怕冰雪侵袭。披蓑戴笠有个好处,就是不耽误干手里的活。天冷田地里没有农活时就不出去了,在家盘“炉胆”,他自制的旋转工具转得飞快,炉胆被他用精致的泥板打磨得溜光剔亮。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我爷爷是盘炉子的“高手”,那时候没有电话也没有手机,全凭口碑街里乡亲来请爷爷的络绎不绝,如果在现在他肯定可以评为“公匠”。

低矮的房子、泥泞的土路,酷暑和严寒都阻挡不了爷爷不断攀登的脚步。后来,路拓宽了,铺平了,我们村都搬进了楼房,我们当时的村庄已经变成了良田,家家户户都安装了空调。路更宽了,更顺了,我们的日子越来越好。

爷爷离开快三十年了,他的勤俭、善于钻研、达观的精神、追求精益求精,一直影响着我和家人。想起过去,现在就如同穿越了一般。“楼上楼下电灯电话”“耕牛不用牛,点灯不用油”,这曾经期许的生活犹已过时。现在的生活当然不用节衣缩食,但也大可不必浪费,节俭的习惯尚在保持。大到企业,小到家庭,单位纸张、耗材能节约就节约,反正面使用是必须的,这不是公私的事。互联网时代,物质更加丰富,新产品层出不穷,生活基本实现了现代化,日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拥抱新生活,传承好家风,抵挡住诱惑,分辨出真伪。物质条件越来越殷实,现代化工具越来越发达,雨衣、车衣、防晒衣五花八门,汽车更为方便,“蓑衣”只能留在记忆深处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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